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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北京&ldo;官商&rdo;中态度恶劣者&ldo;霸&rdo;,&ldo;私商&rdo;中态度恶劣者&ldo;痞&rdo;。
比如龙应台在&ldo;官商&rdo;地盘里(首都机场)体验到的便是霸气,在&ldo;私商&rdo;地面上(日坛市场)体验到的则是痞气。
不过表现虽不同,性质却一样,即都是蛮横无理。
而且,这种蛮横无理心理内容也是一样的,即都是因处于权力中心而产生的对他人(尤其是外地人)的蔑视:你算老几?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又能怎么着?如果你不能怎么着,这种蔑视就直接表现为霸道;如果你还真能怎么着,这种蔑视就会转化为赖皮。
不要以为耍赖就是服输。
它的深层心理仍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我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其实又是封建社会的官场病毒。
封建社会的官场斗争,从来就是&ldo;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赖&rdo;的。
表面上的认输服软,是为了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而长期的&ldo;奴化教育&rdo;,则养成了不以作践自己(比如自称奴才自打耳光)为耻的变态心理。
因此,北京城内不但有着精忠报国的凛然正气,慷慨赴难的燕赵侠骨,忧国忧民的志士情怀,雍容华贵的大家风范,平和恬谈的贵族气度,温柔敦厚的京都民风,也有骄虚的官气和鄙俗的痞气。
事实上,只有那些远离城市的地方才会有纯朴的道德,但却又不会有雍容气度和开阔眼界。
当然,痞气更多的是一种市井气。
因为市井小民无权无势,没什么本钱与人抗争,也没有多少能力保护自己。
为了求得老小平安,也为了找个心理平衡,他们不能不学会世故和圆滑,甚至学会损人和耍赖。
北京的平民比谁都清楚&ldo;硬抗不如软磨&rdo;的道理,也深知嬉皮笑脸有时比义正词严更管用。
久而久之,无奈就变成了无赖,圆滑就变成了油滑。
同时,粗犷和粗糙也变成了粗鲁和粗俗。
再加上北京人的能说会道,就构成了痞气。
痞气本是一种病态:一牌之积名曰痞气。
一旦在北京,它又是一种生存之道。
所以北京人甚至不忌讳痞。
北京的孩子在自家阳台上看见街上自行车带人,会高声唱道:&ldo;自己车,自己骑,不许公驴带母驴。
&rdo;遇到这种情况,上海的家长会把孩子叫回来,训道:&ldo;关侬啥事体!
&rdo;北京的家长则会不无欣赏地笑骂一句:&ldo;丫挺的!
&rdo;
因此,北京人的痞气甚至能&ldo;上升&rdo;为艺术,比如红极一时的&ldo;痞子文学一就是。
这种文学的产生,除这里不能细说的时代原因外,与北京城的城市特征也不无关系。
即:一,北京本来就是一个大雅大俗的城市,再俗的东西,在这里也有容身之地;二,北京的大气和厚重,使任何东西都能在这里得到升华;三,北京人本来就多少有点欣赏痞气,如果痞得有味道还有内涵,那就更能大行其道。
杨宪益先生诗云:&ldo;痞儿走运称王朔,浪子回头笑范曾。
&rdo;不管我们对这两个人作何评价(本书无意褒贬),都可以肯定他们只会出在北京。
如果说,官气在朝痞气在野,那么,又有官气又有痞气的,就在朝野之间。
这个介乎朝野之间的所在,就是学术界。
北京的学术界无疑是全中国最优秀的。
北京有国家科学院和社会科学院,有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那里精英辈出,泰斗云集;有国家图书馆和博物馆,那里馆藏丰富,积累深厚;有国家出版社、国家电视台和最权威的学术刊物,能为学术成果的发表提供最好的园地;何况北京位居中央,居高临下,四通八达,消息灵通,发言权威,总能得风气之先,居全国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