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从地下室里离开后，身手极为灵活地从宅院窗户跳下，不走正门而是宛如猫般跃起到墙壁上。

夜色里的他背着双手在墙上默默散步，又沉默地翻下来，随后少年就在几棵树的后面消失不见了。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几乎都睡了，即使没睡的也根本没发现偷偷摸进来的克里斯。

银白头发的少年静悄悄地来到院子里，找到在一棵树下看星星的凡妮莎，女孩刚开始完全没发现他，直到突然间被克里斯拍了一下脑袋。

“啊！

克里斯，你吓我一跳！”

凡妮莎根本没意识到有人靠近自己，吓得脸色都变了，看清楚身后的少年后顿时恼羞成怒。

四年里，她长大了很多。

甚至因为女性发育早的缘故，凡妮莎如今比克里斯还要高上一点，只是右腿依旧严重畸形，看起来可怖且令人感到作呕。

凡妮莎一本正经用拐杖指着克里斯的肚子，皱眉说道：“和我道歉，克里斯，你老是喜欢吓唬人。”

克里斯沉默不语，月光下的他看起来很美丽，就像是一位没有性别的天使，甚至让凡妮莎愣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说道：“克里斯你坐过来好么，我们坐在一起看会星星。”

克里斯平静地坐到少女的旁边，知道凡妮莎应该是有心事，很快就听到她捧着脸喃喃诉说内心苦闷的想法。

“克里斯，我最近又听艾琳院长讲了一个故事，让我感觉很难以抉择。”

“故事里一个正义感强烈的男人放走仇人的孩子，随后导致自己的亲人都被那个孩子杀死……艾琳院长问我若是那个男人会不会也这样选择。”

凡妮莎低下脑袋想不通，她的年龄还太小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可孩子怎么都是无辜的啊，但害死自己的亲人实在是……很愚蠢的做法吧？”

克里斯没有吭声，知道姐姐在尝试慢慢改变凡妮莎的观念，也确实愈来愈有成效。

可是她的内心看起来很痛苦，道德困境对于有强烈道德的人来说，往往都会是极为致命的问题。

不知为何，克里斯突然想起那个曾经扬言教训自己的女孩，他的内心深处不是很希望凡妮莎有任何的改变，但自己无论说什么，其实不也和姐姐一样在主动影响她么？

“遵从，你的内心。”

夜色星辰之下，他的声音平静且令人安心。

凡妮莎转头看向银发的少年，沉默许久，忍不住说道：

“没怎么听懂，你到底在说什么？就不能给我更准确的答案嘛？算了，你的嘴太笨，人还有点怪，我不能指望你。”

顿时不高兴了的克里斯冷着脸起身，下一刻就跑没影了。

——

拜恩和玛格丽特还有孩子，三人住在费歇尔家族豪宅最好的房间里，只是依然远不如玛格丽特以前在费因市的居住环境。

他经常夜不归宿，很多夜里要么是在翻修过后的工房里研究新药物，要么就是和艾琳秘密商谈隐秘之事。

为了十几年后的战争中能保护家人，为了费歇尔家族的大功业，为了卢修斯尚未完成的遗愿，拜恩实在是有太多的理由让人不能安心睡觉了。

几年里玛格丽特似乎隐约有所察觉他在隐瞒什么，经常旁敲侧击的询问，但是都被拜恩糊弄过去，刚开始强势的玛格丽特还很不高兴，后来就不在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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