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ldo;那时候你爸爸对她非常着迷，经常彻夜不归，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正当关系，虽然早就有预感，可是当真相摆在面前，我还是无可抑制地爆发了。

&rdo;她继续叙述着，语气忧伤，似乎如今回忆起来，依旧可以鲜明地感受到当时的悲痛，&ldo;终于，你爸爸提出离婚……&rdo;

离婚?!

也许是离开父母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我渐渐开始变得淡漠，甚至对多年前父亲的出轨都可以淡然处之，可是当母亲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冲击。

我敬爱的父亲，十多年前，因为迷恋另一个女人而决心离开我和我亲爱的母亲……

我突然笑起来，没有预兆地，连自己都感觉莫名。

&ldo;沫沫……沫沫，你怎么了?&rdo;母亲的语气里有担忧。

&ldo;呵，妈，这样的男人，你让他走吧。

&rdo;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到嘴里深吸一口，明显感觉到手指的颤抖。

&ldo;沫沫……?&rdo;

我想她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我连连吸了几口烟，缓缓吐出，才感觉情绪放松了一些，&ldo;妈，你说下去。

&rdo;

&ldo;沫沫，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样的倔强，极端……&rdo;

母亲毕竟还是了解我的，正如我自己所感觉的，性格里始终有极端的东西，只选择绝对或者零，拒绝所有中间选项。

&ldo;他提出离婚那一天，我们大吵了一架，那天我觉得天崩地裂，哭得很厉害，好象要把眼泪都流干……&rdo;母亲的语气恢复了平静，继续说下去，&ldo;你没有哭，你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当我们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你走到他身后，你问他&lso;爸爸，你已经决定了，对不对?&rso;这样的语气完全不像平时的你，那种成熟，那种坚定，沫沫，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回想起来，都不敢相信那时候说话的是你啊……&rdo;

&ldo;然后呢?&rdo;我伸手将烟蒂掐灭，重新抽出一支，再次点燃。

&ldo;然后……他哭了，他说&lso;沫沫，对不起，原谅爸爸。

&rso;可是你没等他说完就转身走开了，你走到阳台上，踩上旁边的凳子就跳了下去……&rdo;

跳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来生病的缘故，我对于母亲叙述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然而，当初面对家庭的破裂，幸福的完结，我居然做了如此极端的选择，这确实是我所没有想到的。

&ldo;那时候我们家住的是六楼啊，我和你爸爸都吓坏了，发了疯一样喊你的名字，我们冲到楼下，看见你躺在楼下的草坪上，脸色惨白，但是全身看不出任何伤痕，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我们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过了好几天你才醒过来，医生说这简直是个奇迹，你也许是在坠落的过程中撞到了晾衣架之类的东西，才缓解了着地时的冲击力。

&rdo;

&ldo;妈……我的病，是不是因为那时候脑部受到重创留下的后遗症?&rdo;我只感觉眼泪大颗大颗掉落，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