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刺啦&rdo;一声，白衫被一只掌扯裂，玉竹的右边袖子整整掉下一块，里面哗啦啦落下些细碎的金块和银票。

火蚕王废了他这只右臂时，他只是无所谓地一笑，说他是少爷的管家，从此这右边袖口不再收妖，只为少爷装银子。

如今，这条知觉迟钝的右臂，却是他攻击他的软肋。

所谓断情绝义，也不过如此。

所有声音与动于静止于那一刻。

那一道裂帛之声，清冽决然，让人心中戚戚然一片孤单的冷。

&ldo;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兄弟之间，没什么不可原谅，只是，你不能一再骗我。

&rdo;清尘执着那片断袖，眼底抽出红丝，&ldo;玉竹，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求证这件事，你是不是，见过荀桑？&rdo;

&ldo;没有，少爷。

&rdo;同样的回答，淡淡飘在夜风中，毫无波澜，亦毫无感情。

&ldo;好！

&rdo;清尘不再问，不问他为何将卷宗拱手给了荀桑，不问他今夜去了哪里遇见何人，因为此时他已不在乎任何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面前的人在骗他，这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在眼睁睁地对他撒谎。

既如此，再问太多又有何意义。

他内心里忽而有股难掩的孤寂与悲哀，仿佛天地间又一次剩下茕茕孑立的他一个。

&ldo;少爷，玉竹想，先行离开一段时间。

&rdo;

那么突兀地，清尘愣了下，然后转回头拍他的肩：&ldo;一直以来，其实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那是你的自由。

&rdo;

玉竹微微颔首：&ldo;那……少爷保重。

&rdo;

真不曾想，他们之间也会有这样的隔阂猜测，有这样的挥手离别。

夜风荡过，白衣人走得匆匆。

第27章生死契阔

喝了小半壶酒的清尘依旧斜卧在屋顶，冷风一吹，似乎有些醉了。

是不是只有醉了才会生出如此的幻觉，觉得风中都是乌泽花的香，觉得有白马缓缓踏进小院，马上的人红衣潋滟，轻轻摘了兜帽，对他远远含笑。

&ldo;清尘。

&rdo;她叫他的名字，他便骤然清醒过来，呼一下跃起，要跳下屋顶。

&ldo;不要，不要靠近。

&rdo;她扯着缰，白马退了几步。

&ldo;荀桑……&rdo;喉头滑出这一声，竟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