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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李慡跟听了天方夜谭似的抬头看小孩儿，末了由衷的感慨：&ldo;你爹妈真有思想。&rdo;

戚七很认真的点点头：&ldo;我也这么觉得。&rdo;

李慡不太赞同的皱皱眉：&ldo;他们现在哪里，都不管你吗？&rdo;

&ldo;天上？或者地下。&rdo;戚七俏皮地吐吐舌头，&ldo;这事儿不归我管，所以我也弄不准。&rdo;

&ldo;……&rdo;李慡笔尖一顿，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

&ldo;喂，&rdo;戚七伸出小手在李慡眼前晃啊晃，&ldo;你怎么不继续问了？&rdo;

李慡哑然失笑。

这个要求不难办到，所以他乐意配合一次：&ldo;年龄？&rdo;

戚七想都没想，年岁他可是天天算着呢，于是张口就吐出个：&ldo;七……&rdo;

李慡怀疑自己听错了：&ldo;啥？&rdo;

戚七卡在那儿，半晌，可算给扭了回来：&ldo;七……年前我十岁今年正好十七！&rdo;

&ldo;你说快板儿呐。&rdo;李慡没好气的乐，又问，&ldo;籍贯。&rdo;

戚七可算从记忆里揪出句家乡话：&ldo;阿拉上海人。&rdo;

李慡愣住：&ldo;那怎么漂北方来了？&rdo;

戚七咧开嘴：&ldo;晃晃悠悠就过来了。&rdo;

李慡不自觉的捏上了小孩儿的脸，光捏还不够，又掐了掐：&ldo;你还挺能晃荡。&rdo;

戚七呆掉。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李慡也呆掉。

狭小的派出所询问室瞬间变了气场。无数透明的粉白色泡泡从四面八方飞过来，恣意地飘啊飘，偶尔有些轻轻撞到李慡的脸上。

不一会儿，男人用力的晃晃头，总算元神归位。

&ldo;那个，登记得差不多了，&rdo;李慡不太自然的合上本子，眼睛都没敢抬，例行公事的咕哝，&ldo;记得以后干点正当买卖，咳，别再让我抓着你啊。&rdo;

&ldo;我没别的营生。&rdo;戚七忽然软了声音。

李慡没防备，又让人揉了心脏，不敢去看小孩儿水汪汪的眼睛，李慡左顾右盼四下寻摸：&ldo;啊？那，那你可以打打工什么……&rdo;

&ldo;然后我住的地方还特别破，房东又特别凶，我上个月房租还没交，&rdo;戚七说着说着，便俯了身子凑过来，找准方位正对上李慡的视线，只见小孩儿眨巴着眼睛，特可怜兮兮的样子，&ldo;刚刚地摊儿里是我全部家当了，你就知道抓我，也不帮着人家收摊……&rdo;

李慡艰难的咽咽口水，眼看着泪珠儿就要从小孩儿眼眶里骨碌出来，立刻手忙脚乱起来：&ldo;要不我现在就帮你去看看？喂，你可别哭，千万别哭……&rdo;

&ldo;去看啥啊，肯定都没了……&rdo;戚七吸吸鼻子，睫毛微微一抖，无语泪两行。

李慡现在啥感觉没有，就俩字儿‐‐愧疚！手边要有武士刀，他能把自己给剖了。

&ldo;那，那你说怎么办？&rdo;李慡可算从抽屉里摸出卷卫生纸，刺啦扯下破破烂烂的一片儿就要给小孩儿擦。

戚七一把攥住李慡的手……及其手里的卫生纸，抽搭两下，颤巍巍的问：&ldo;你住哪里？&rdo;

李慡不明所以，实话实说：&ldo;所里没分配宿舍，我就近租的一个小单元。&rdo;

&ldo;那，我能住你那儿吗？&rdo;

&ldo;……&rdo;

小孩儿眼睛眨都不眨，李慡看着，也没敢眨自己的。

小孩儿说：&ldo;我一点儿都不占地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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