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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ldo;师兄&rdo;李文柏苦笑。

&ldo;行了，言归正传。&rdo;顾文轻咳两声，很快端正了表情，&ldo;老师担心你的情况，特地嘱托我来看看，现在看来你过得挺好?&rdo;

&ldo;谢老师关心。&rdo;顾文没摆什么官员的架子，李文柏也就随意地坐在对面，&ldo;昨日想了一夜，大概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rdo;

&ldo;想也知道，你那个工场出内鬼了吧?&rdo;顾文嗤笑，&ldo;平日里心高气傲眼高于顶，一点不把我这个师兄放在眼里，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却原来是个连自家工场都管理不好的毛头小子。&rdo;

这人说话专戳人痛处?李文柏一口凉水哽在喉间：&ldo;师兄此来，不会是特地为了嘲讽师弟的吧?&rdo;所谓的物证确凿，定然是自己这边出了内鬼。

&ldo;当然不是，你师兄我官拜吏部郎中，怎么可能有这么闲?&rdo;顾文的鼻孔都快怼到了天上，&ldo;李文柏，我来问你，你对这次的事怎么想?&rdo;

不愧是做师兄的，事到如今还不忘随时随地考教提点。

李文柏略一思索，&ldo;我一个小小监生，出了这点事竟然能轰动京城，不只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竟还惊动了上面有头有脸的大人，自昨日起不下十位老爷来府中求见贺将军，指名道姓是为了师弟我，商人的地位何时如此之高了?&rdo;

&ldo;看来还没蠢到家。&rdo;顾文轻佻的神色收拢些许，&ldo;你老实说，明日朝会对峙，有几分把握?&rdo;

&ldo;如果真如师弟所想，倒不算太棘手。&rdo;李文柏认真说道，&ldo;此前为免走漏配方，在下告诉旁人的配方并不是完整版，而是故意在其中设下了几步陷阱，平日在工场流水线生产中看不出来，但如果单拿手上的配方去研制的话，会出大问题。&rdo;

顾文想了想，继续说道：&ldo;你说的人我不了解，但如果真如你所言配方并不完整，那人就当真不会发觉吗?&rdo;

&ldo;如果他动了歪心思自然能发觉。&rdo;李文柏冷笑，&ldo;发觉之后，必定会想办法得到完整的配方，于是就会动打探流水线的心思，若真这么做，只会跳进更大的陷阱之中。&rdo;

顾文没有追问，而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ldo;如此说来你是十拿九稳?若真如此，为何看你眉间忧色不减，反倒比昨日更加沉重几分?&rdo;

&ldo;师兄当真敏锐。&rdo;李文柏苦笑，&ldo;因为我并不确定猜想是否正确，若猜错了，明日怕是会被打个措手不及。&rdo;

顾文何等样人，在听到李文柏诉苦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其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嗤笑道：&ldo;怎么，终于想起来找师兄帮忙了?&rdo;

&ldo;师兄明鉴。&rdo;李文柏摸摸脑袋，丝毫不介意在顾文面前示弱，&ldo;在下的随从如今都不在京城，本来想找贺将军借点人手，然文武殊途，以后传出去怕是会对贺将军不利，师兄神通广大，想必这点忙还是能帮的吧?&rdo;

&ldo;你这马屁还不如不拍&rdo;顾文无语，&ldo;说吧，要师兄如何帮你?&rdo;

李文柏凑近顾文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说了个遍，顾文连连点头，笑道：&ldo;还以为是何大事，放心吧，今夜前定能拿到消息。&rdo;

&ldo;谢过师兄。&rdo;此事定下，李文柏暂时放心下来，话题又拉回到幕后之人身上，&ldo;师兄，恕师弟妄言，这一通乱拳砸下，当真是冲着师弟我来的吗?&rdo;

&ldo;是也不是。&rdo;顾文眼珠一转卖了个关子，&ldo;还是那句话，师弟作何感想?&rdo;

&ldo;是也不是。&rdo;已经是很大的提示了，李文柏微微一笑，吐出四个字：&ldo;投石问路，师兄，我没说错吧?&rdo;

顾文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李文柏半晌，末了终于露出几分真心的笑意：&ldo;没错，老师果然没看错人。&rdo;

李文柏正襟危坐，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ldo;攻讦于你，不过是个靶子。&rdo;顾文嘴角勾起一丝讽笑，&ldo;朝中文武，文以王敦茹、孙显午为首若即若离，武以郑烁马首是瞻，唯独老师、贺大将军一文一武自成一派，只听圣命谁也不帮，就像两颗秤砣，虽小，却足以破坏平衡。&rdo;

李文柏若有所悟：&ldo;而我，刚好连接起老师和贺老将军这两颗秤砣?可贺少将军与老师爱女不是早有婚约?这平衡不是早已被打破了吗，为何现在才?&rdo;

&ldo;说来惭愧，正是因为你师兄我。&rdo;顾文轻淡淡说道，&ldo;老师一心教书育人从不掺和政事，王敦茹和孙显午也乐得相安无事，王贺两家联姻，也只不过会让老师在文官圈子里显得更加外围罢了，不伤筋骨，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rdo;

&ldo;但你师兄我，入仕后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卧薪尝胆数年之久，终于在大半年前，亲手打破了这段微妙的平衡。&rdo;

李文柏脱口而出：&ldo;年末考评?&rdo;

&ldo;正是年末考评。&rdo;顾文笑容变淡了些，&ldo;你师兄我彼时是老师唯一的学生，我的一举一动，在他们眼中正代表着老师的意思，你这一横空出世，对外又显得雄心勃勃，更被老师收归门下，坐得住坐不住的，此时便全都坐不住了。&rdo;

没想到还未入仕，便已经被迫卷入朝堂斗争，虽然决定走科举之路时李文柏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天的到来，还是显得略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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