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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ldo;杨总管……&rdo;

中年男子缓缓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的莫名神色瞬间恢复为一片静水……

&ldo;小顺子，皇上那边如何？&rdo;

小顺子低着头，好像并没有听到杨总管低吟那首诗，更没有听出那隐隐中带有的特别情愫。

&ldo;回总管，皇上将玄公子送出宫后，便睡了，没什么特别的事&rdo;

&ldo;今天，皇上很反常啊……&rdo;

小顺子微微扬起笑意，其实在他们这些下人眼里，今天的皇上，完全表现出一种孩子的本性……只是这句话大家都藏在肚里，没有道破罢了。

&ldo;不妙啊……&rdo;

小顺子一怔：&ldo;杨总管何出此言？&rdo;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杨德康再度看向远方，道：&ldo;小顺子，你认为太后为什么会钦点一五岁孩童为御前伴读？&rdo;

&ldo;这……小的也曾听闻，玄公子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有孔子不及之智……&rdo;

杨德康摇摇头：&ldo;纵使他乃再世圣贤，也只是五岁孩童，皇上已有十岁，你以为年龄相错如此之多的二人，真可一同读书？御前伴读正是为了令皇上读书时不至枯燥，可一五岁小童正值好玩之期，对皇上读书会有何帮助？&rdo;

&ldo;那……？&rdo;

&ldo;小顺子，朝中当权者属谁？&rdo;

&ldo;若论文，当然是刑部尚书玄鄂玄大人，德高望重，位高权重；若论武，应是王翰龄王丞相，他的两位公子分别执掌皇城内外兵权……&rdo;小顺子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道：&ldo;可一夜颠倒乾坤&rdo;

杨德康没有说什么，接着问道：&ldo;那你认为以太后之智，会不防此人吗？&rdo;

&ldo;所以，必须以玄鄂之权牵制王翰龄之势？&rdo;小顺子猜测道。

&ldo;可惜，玄鄂早有引退之意，若此人离朝，以太后一人之力，断然阻止不了王翰龄权倾朝野……&rdo;

小顺子领悟：&ldo;因此，太后令玄大人独子玄灼常驻宫中以此要挟……可是，以小的愚见，王丞相若有反意，又岂会等到今日？&rdo;

杨德康似笑非笑的摇摇头：&ldo;王丞相之意，的确难明……不过他却有不能反的理由啊……&rdo;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德康的脸上崭露笑意。

小顺子看着杨德康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解地问：&ldo;那太后缘何防他？&rdo;

&ldo;你初到宫中不久，这十多年前的深宫恩怨你当然不会了解……&rdo;

&ldo;可是十年前王丞相胞妹王贵人之死？&rdo;

杨德康回过头来，看着小顺子：&ldo;小顺子……有些话，心里明白就好&rdo;

&ldo;是……&rdo;小顺子微微弓腰，垂下眼睫，不声不响。

&ldo;你只要记住，既使太后与王丞相视同水火，却都不会对皇上出手，而皇上，也深知此理……所以，小顺子，你只要尽心尽力辅佐皇上就是了……皇上并非妒才之人，却也非仁慈宅厚之人，举凡成大事之者，心狠手辣再所难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你有天大冤屈也只能留着跟阎王说，切记！&rdo;

&ldo;小的明白……只是小的仍有一事不明，为何总管适才会说&lso;不妙&rso;二字？&rdo;

&ldo;不妙……当然不妙……&rdo;杨德康苦笑起来：&ldo;皇上就是皇上，皇上可以在这深宫中活下来，但一个十岁的孩子却未必能啊……皇上虽然年幼，但心机已不输成人之智，但那个玄灼……也许会把皇上的另一面引出来吧……&rdo;

小顺子已经明白了，玄灼的天真烂漫，心无城府，在某种意义上，的确会将皇上埋藏至深的&lso;纯&rso;引出来……可是，那却是身为皇者最大的忌讳……

&ldo;而且……不论将来当权者是太后还是丞相，都容不得玄大人啊……玄大人正是看透此点，才一直去意坚决，可是……&rdo;

&ldo;可是太后现在却决不会让他走，到可以放他走时，也是他命绝之时……&rdo;小顺子接下后面的话。

&ldo;斩糙必除根，所以，玄灼……一定会死……&rdo;

杨德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惆怅，直入宫以来，他已经看过多少人心丑恶，看过多少世态炎凉，那&lso;权势&rso;二字下的亡魂岂是数以百计可计算的？而古往今来，牺牲于这二字下的无知孩童又岂是少数？若看不破这些……又怎能在这深宫之中存活下来……

小顺子听闻那个小小的孩子的未来竟然已被定下时，不由动容……

&ldo;皇上……可以救他吧……&rdo;小顺子试探地问了一句　　　　&ldo;除非玄大人可以活到皇上十六岁亲政……还有六年啊……&rdo;杨德康苦笑了一下：&ldo;而六年，又会发生多少事……&rdo;

小顺子不再吭声，而杨德康仿佛自言自语道：&ldo;而皇上……若对那个孩子心生爱怜，到生离死别之时……又会是怎样的打击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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