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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第1页）

胡掌柜微愣，觉得奇怪，难道顾淮没有告诉沈清月他就是道山真人吗？叫顾淮给她画一幅，不是来得又快又便宜。

他问沈清月：&ldo;夫人要道山真人的画做什么？&rdo;

沈清月道：&ldo;明日是怀先生辰，我打算送他一幅画，想来道山真人的画，也能入他的眼。&rdo;

胡掌柜哈哈一笑，再问沈清月：&ldo;夫人是买来送怀先的？&rdo;

沈清月纳闷地颔首道：&ldo;不行吗？可有什么不妥之处？&rdo;

胡掌柜也没多嘴，就道：&ldo;行行行，没有任何不妥。有好几副画，夫人你亲自来挑。&rdo;

他从锁好的柜子里拿出好几副道山真人的真迹，供沈清月挑选。

沈清月喜欢梅花，恰好看见一副《寒梅图》，画的是半含的磬口梅，深黄色的荤心圆花瓣，花心微紫，若是真花，这会子该闻到馥郁的香味，她便挑了这一幅画去。

她欲付银子，胡掌柜果然不收，最后实在给不出去钱去，她便只好白拿，胡掌柜捋着胡子笑说：&ldo;夫人太外道了，请你绣的顾绣，我可没打算给一分银子你。&rdo;

沈清月笑吟吟地看着胡掌柜，她原也没打算收钱。

胡掌柜亲自替沈清月包好了画，又同她说了周家母子的事，他道：&ldo;若你想替周家说个人情，我倒可以替周家郎君周旋一二，让他外放到个舒服的地方去。你若不便出面，等他们来谢的时候，我再提点一二就是了。&rdo;

沈清月摇首，神色淡然地道：&ldo;不必了。周家表哥正是迷惘的时候，一帆风顺反而不好，若他自己顿悟了，您便是看在爱惜人才的份上，拉拔他一把不迟，倒不用刻意看在我的面子上。&rdo;

胡掌柜心里舒服极了，沈清月比周学谦的母亲看得还明白，他笑呵呵地送沈清月离开。

沈清月回到家里，自己拟好菜单，叫仆妇们提前去准备明日的食材，她翻菜谱的时候，心里就在担忧，顾淮明日不会不回来了吧……若是不回来，真有些可惜，但过两日再为他下厨也未为不可，她的心意，不在乎这一天两天里。

她虽然这么想着，顾淮生日的时候，派了人说晚上要回来，她还是觉得意外惊喜。

顾淮还说，只跟她两人在家里安安静静吃一顿就是，就不宴请亲朋好友。沈清月也是这个打算，毕竟她的生辰才过没多久，再大举宴席，太铺张了些。

沈清月就派人去给沈家的人传了话，说顾淮今儿恐怕没有功夫，沈家的人便没有特意再来，与他们夫妻俩亲好的几个，送了些礼物过来。

沈世兴下衙门回来的时候，本来是打算到沈清月这里来吃饭，听说顾淮没空，心里又记挂着外放的事，还是到这儿来了一趟。

沈清月看着沈世兴这个时候来，便问他：&ldo;您才下衙门？&rdo;

沈世兴坐下喝了口茶，道：&ldo;是啊，衣服还没换就来你这儿了，要不是你五哥太墨迹了，我还该早些来的。&rdo;

&ldo;您还跟五哥和姨父一起回来的？&rdo;

沈世兴摇摇头，道：&ldo;就今日而已！他们两个在照磨所不干事儿，点卯就走，没有前途，我跟他们不是一丘之貉。&rdo;

沈清月无语，就沈世兴前面这稀里糊涂的十几年，还有资格说别人没有前途。

沈世兴近来斗志昂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恍然不觉这话有什么不妥。

沈清月问他：&ldo;您来是有事儿吗？&rdo;

沈世兴讪讪一笑，欲言又止。

沈清月皱眉道：&ldo;您要说就说罢。&rdo;

沈世兴内疚道：&ldo;……上次嘛，爹也是无奈。&rdo;

沈清月越发不高兴，本来顾淮都把她哄好了，沈世兴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摆着脸问：&ldo;您到底说不说？&rdo;

沈世兴连忙道：&ldo;说说说。你别着急。我就是……不是下月就要外放嘛？你弟弟妹妹们太小，我本来不想带过去，但是家里没人照顾他们，我又很担心。&rdo;

沈清月道：&ldo;孩子太小，当然不能带！家里有两个姨娘，我时常也去看他们，您就放心吧。&rdo;

沈世兴点着头道：&ldo;我当然放心。但我想着外放也没有多远，等我安顿下来了，还是把你两个姨娘和弟弟妹妹们带过去。有两个姨娘帮我打理内宅，我外放也轻省些。&rdo;

这话倒是不错，沈清月道：&ldo;那便等今年夏天过了，您再安排姨娘们过去的事儿。&rdo;

沈世兴又道：&ldo;是这样……爹这些年都没出过京，陡然出去，人生地不熟的，总觉得没有个依仗，正好你周表哥也要外放，我想着能不能把我和他放一个地方去，便是隔着一个县城也好，相互之间有个照应。&rdo;

沈清月冷笑，难怪沈世兴不跟上次一样玩威胁她的把戏了，原是这话不敢在顾淮面前提，她道：&ldo;是您不敢自己外放？还是周家姑姑求您了？&rdo;

沈世兴脸一红，他就是被周夫人给说动的。

沈清月道：&ldo;您要是怕，那就干脆不外放了，主事的位置，您不坐有的是人坐。&rdo;

沈世兴一着急，便道：&ldo;我做！我怎么不做！你别恼，你要是不同意就罢了……&rdo;

沈清月还没说什么，顾淮就回来了，他穿着常服回家，打帘子进屋的时候，身上看着有些灰暗，眉宇之间很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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