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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第2页）
顾缜露出温和的笑容&ldo;难得你有这个兴致，你这个孩子，从小就喜欢将心事埋得深深的。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比阿弈还要开朗欢快，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头时常苦闷。&rdo;
他音调平淡，就像是在话家常。
蔡云衡听着，上前推起他的轮椅，越过门槛，进了小院子。
孤月高悬天际，院中老旧的陈设浸染在银色的光芒下，也多了一层诗意的温馨。
&ldo;好久没看到外头的天空了。&rdo;顾缜仰头，望向天际，&ldo;小时候，你跟着阿弈一起胡闹，还想着这么调皮的家伙长大了怎么办，一转眼都已经是大人了。&rdo;
&ldo;二哥不必担心，他如今很好，有人关心，也有人爱护。&rdo;蔡云衡低声说着。
&ldo;是吗，我还一直以为他脾气比你硬，又不知变通，是否在宫里吃足了苦头。&rdo;
&ldo;哈，这样硬的脾气，偏偏有人喜欢。&rdo;
蔡云衡推着顾缜出了小院，一直走到河边。两人说着闲话，蔡云衡语调平淡，有一搭没一搭的，就好像只是过来说闲话的。
顾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望着已经结冰的河水，两个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过了片刻，还是顾缜先打破了寂静。
&ldo;不动手吗？在冰水里淹死也是个不错的结局。&rdo;
仿佛是一根尖锐的针扎入了气泡，平静安详的气氛霎时破碎，满地残破。
蔡云衡握住轮椅的手收紧，几乎要勒出血来。
戳破了虚伪的假象，顾缜音调依然平淡&ldo;我一直想问一句，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路。这个问题想要问你的父亲，如今又想要问你。&rdo;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只有凄冷的风吹过树林。
&ldo;不想说吗？哪怕面对一个将死之人。&rdo;
蔡云衡终于笑了起来，&ldo;我知道，你渴望，我今晚来找你，是来忏悔的。&rdo;
&ldo;是啊，一路上说了那么多小时候的事情。本来以为能换来一线生机来着。&rdo;顾缜笑起来，谈起自己的生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在北戎手中呆了这几年，他早就看淡了生死。但是他始终存着一个念头，他真心实意希望他能罢手，选择一条不同的路。
&ldo;看到我不想忏悔，你又期望，我是来杀你的吧。&rdo;蔡云衡继续说了下去。
&ldo;是啊，我宁愿你杀了我，然后放一把火，将这里烧光，或者下个毒什么的，栽赃到北戎的头上。这样至少比你牺牲整个天阁关，整个北疆，整个天下来掩埋这一处错误要好。&rdo;
夜风之下，顾缜的声音沙哑，格外沉重。搭在轮椅上的手渐渐收紧，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往最坏的方向发展，连一丝挽回的机会都没有，这让他恨不得自己没有苟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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