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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十七十八[VIP]
言十八是个不幸的人。
但有些时候,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幸运。
不幸在于,他早早入了言氏门下成为翼使,那时年纪太小,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言氏捡到,如何被选为翼使,如何通过翼使训练。
他进入言氏时已有八岁,但对八岁以前的记忆一直都很模糊,就好像他天生就该在言氏,就该被戴上面具,就该以数字为名,就该被冠以翼使的称呼,就该做着帮主人家承伤替死的事情。
这个家族中的其他翼使都是这样的。
他就认为,自己也该是这样的。
受训时的教习就是这样教导他们的。
他们这批一同受训的翼使有十九人,他那年八岁,按照年龄排序,被排在了第十八位,从此他就被叫作十八。
最小的十九比他小两个月,也才刚满八岁。
言十八也是好几年后才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并无过往记忆,受训时的教习又为何会知晓他的年纪,并清楚地知道十九比他小两个月呢?
这个问题,是十七点破,他才意识到的。
很久之前言十八就知道,十七和他不一样,甚至……她和言氏所有翼使都不一样。
一开始,她就很排斥被叫做十七。
这件事,她隐藏得很好,在主家人面前从未表现出来过,还是因为他们三个年纪小的走得稍微近些,十九又对旁人的情绪尤为敏锐,私下来问过他后,他才意识到的。
在这方面,他的反应总是慢一些。
言十八总有种感觉,她或许还有个别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
“别告诉别人。”他叮嘱十九。
十九那时说了什么?
言十八浑浑噩噩地,恍惚想起十九似乎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有那么没脑子吗。”
“也是,你和十七都比我聪明。”
翼使身份是见不得光的。
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戴着面甲,终年不得日晒,皮肤皆是阴冷的苍白。
唯一能透过面甲看到的,只有对方的眼睛。
那得是靠得近才能看清的东西。
他怎么这么多年,还记得十九瞪他那一眼呢。
言十八也说不清。
那难得的一点幸运在于,哪怕成为了翼使,在言氏这样一个地方,也有人在尽力保护他。
他们这一批受训的翼使,当时年龄最大的那个,已有十五岁,教习叫她小壹,有时言十八还听主家人唤过她旁的称呼,但无论别人怎么叫,他们都管她叫大姐。
大姐是个极坚韧的人,也得他们的尊敬,教习平日里若是对他们不满了,或是教的东西学不会时,都是大姐出面来调和,教习也对大姐最满意。
言十八也不明白,他们有些身形相差甚大便也罢了,那些身形相仿的翼使,成日里戴着面甲,教习又是如何分辨出他们谁是谁的。
有时,教习没耐心教导,便在一旁看着他们练功,偶尔教习喝上一点,也会和他们不经意间说些“不该说的”话。
比如“能被选中当翼使,那是言氏给你们的福分。若你们没被言氏捡回来,早就
饿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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