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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食录编撰人奥尔斯（第2页）

眼前的一切场景都是突然出现在尼尔的眼前，只随着一声歌声一阵雾风，如同海市蜃楼一般。

没有声响，也没有预兆，这些游民商队也完全没有在意尼尔，裹着皮衣的领路人高举着经幡儿骑着山驼、扶着货担的汉子摇着小手鼓粗声的笑着、跟在汉子后面背着婴儿的妇女开心地互相聊着天；人像洄游的鱼群一样沿着山中的河流走向他们既定的目标。

而尼尔也被人流裹挟，不知自己也走向哪里。

“尼尔，走啦。”

人群之中先是山民，再之后是穿戴着甲胄的骑士与扶着战马的，尼尔认得这些行人，他们是两山的游民、帝国曾经的士兵；等到这些人走过之后便是大群的鹿与狼以及牵着猎犬的猎户。

而等到这些人也都一一走过后尼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条队伍的最后，排在队伍末尾的正是自己曾经熟识的乡民邻里，他们混杂在无数同样鹑衣百结的人中，笑着对尼尔伸出双手。

“走啦，尼尔。走啦。”

“嗯。”

这些，是死人。

尼尔在看到这些人朝着自己伸出双手时便立刻反应过来这些人都是死在这座大山里的人们的游魂，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跟上这条队伍，缓缓地走向了大山的深处。

山路千折百转，但是尼尔并没有感到劳累或是疲倦，仿佛只要跟着这条队伍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舍弃这世间的痛苦。

很快，队伍便走过了这条由石柱搭成的大型回廊进入了一处由白石搭建而成的神庙。

神庙中没有贡品，也没有祭祀的神位，在摆放神位的神龛上只有一支支的挂着松塔的松枝，而神庙的中心则是一大团耀目而又温暖的篝火堆。

亡魂们取过松枝将松果取下扔进了神庙的火中，随后绕着火堆走过一圈，将自己手中的松枝点亮后便再次唱着歌谣走出神庙走进了大山深处。

尼尔可以看到神庙背后一片洁白；没有尘烟也没有刺眼的光，只有一点点火星随着人们前行上下地晃动。

纯白的方石砌成的阶梯铺满了整个后半段山路，在阶梯两侧无数白石刻成的灯台闪烁着和幽灵们手中一样的幽静火光。

阶梯的背后是一道道庞大的拱门，尼尔看不清拱门上刻了什么；尼尔的视线还想继续向后延申，可惜浓厚的云雾阻拦了他的视线，他只看到了一道影绰的由小亮点组成的山路。

那是松枝被点亮产生的光芒。

看过这些后，尼尔也伸出了手想去拾取一支松枝，但随后他就发现眼前的神龛上已经空无一物；刚才堆满松枝的神龛上只剩了破败。

“尼尔，你还不能跟着我们。没人为你植下松树，你没有松枝。”一个魂灵拦了尼尔一下后穿过火堆，走到了神庙后面。

“我。”

尼尔急追过去，但刚才和他说话的亡灵就像无视了他一般径直地走向了那道白石的阶梯。

“尼尔，你只能到这里就够了。”

随后一阵风穿过了神庙，神庙中的火忽闪了一下后便渐渐暗了下来，连带着这些魂灵的身形也黯淡了几分。

“可是我。”他又伸手去拽那些幽灵的衣袖，可到手的只有虚无缥缈的雾气。

“再见了，尼尔。继续走下去吧，人都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再见了，尼尔。别再迷路了，继续走下去吧。”

“我，我害了大家。”看着幽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从他身边走过后，尼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大家？”

“这要等你死后再来看了，尼尔。别逃避活着，这里不是生者能进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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