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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归所（第2页）

在山老大问过话后，屋里又跑出一个泥猴一样的小孩扒着门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门外的众人。

“快叫老叔，还有老哥们问好！”

妇人拍了一下那个小孩子后，见到小孩子还有些呆愣又使劲拧了一下那孩子肩膀上的肉。

“老叔，哥哥，姐姐们好。”

在听到孩子怯生生地应了话后，妇人才一脸赔笑着说道

“哎，这孩子，认生嘞，教了他好几次也不长记性。”

“没多大事，小四呢？怎么光看着小三？”见着小孩子探头探脑的样子后，山老大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顶又看向了妇人。

“小四啊。”妇人先是愣了一下后，低头看了一眼小三儿轻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去年儿发了一场烧，饭吃不进去，年前叫人拖到墙根野地坟圈子找了个好地方给埋了。”

妇人只是像说着别人的故事一样脸上没什么波澜地讲着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去向。

想来其他的三个孩子都死了吧，这在寻常人家并不稀奇，人人家里都死过一两个小孩子，按照老人的说法：早就死习惯了。

但是见到妇人的样子后雷娜心里还是猛地聚了一下。

随后山老大与这妇人又是一阵寒暄，又聊了半刻钟后山老大这才从怀里掏了一块重的银子塞到了妇人的手里，紧接着指了指宗次郎与雷娜说到

“这是商队的两个兄弟，想在你这边借宿个两袖，没问题吧，老嫂子。”

“嗯。没什么问题，他们想住，那住就是了。”妇人这时才终于将视线再次转回了宗次郎与雷娜二人的身上。

这时雷娜才感觉到原本那股冷漠的视线才终于有了人的温度。

“那行吧，过两天我们再来接他们，先走啦。”在将他们二人托付给了妇人后山老大挥了挥手，又扬起了手中的经幡，一边高唱着山中的歌谣一边离开了这间破烂屋子。

看着山老大彻底走开后，妇人脸上又涌现出了另一种热络的笑容。

不知是听谁说过的话这时在雷娜脑中回响起来：富人们总是悲情万种，穷人们却只有一种苦态；富人们总是一种笑面，但穷人们却总有着百面的笑容。

哦，这是父亲说过的，在什么时候说过的？

她愣了下神后，立刻摆出了一副僵硬地笑容回应着妇人，随后踏入了那间破屋。

破屋与其说是一间人住的屋子，还不如说是几幅未来要变成骨架的行尸走肉居住的墓穴；整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屋子里面布满了穷人家的空落简朴。

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但不知为何屋子里面总是一股灰呛呛的；在走进屋子后，妇人走在他们二人前面又将他们引到了屋子的后室。

后室只有三张大床摆开那么大，里面除了一张空落落地土炕，一个破了半扇门的大柜子便什么都没有了，土炕上面连一层毯子都没有，光秃秃地裸漏出搭炕的砖头。

这就是她和宗次郎接下来两天的住所。

也还不错，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见过这间屋子后，雷娜又打量了屋子的其他角落。

看遍整间屋子用不了多长时间，剩下的一间小斗室也和这个家的其他地方一样空无一物，只有向阳一面摆了个破了一边的瓷瓶子里面插着一支生姜花，看着生姜花水灵灵的叶子雷娜想着今天这家人应该刚给这盆花浇过水。

在扫视过整间屋子后，雷娜这才注意到了在房间的角落，那个小孩傻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二人。

看到这里，雷娜终于放下了一天的疲劳从怀里掏出了一小块饼干，这是他们离开士家时带上的干粮，咸味混着甜腻的味道对于麻痹味觉有着奇效。

“小三儿，来吃饼儿？”看着雷娜从怀里掏出饼干后手足无措地盯着男孩后，宗次郎接过了雷娜手中的饼干蹲了下来平视着那个孩子，原本他石刻一般的脸现在也像融化了一般，象征着坚毅的眉脚和没有笑容的嘴角此时也都混成一团杂揉出了一副带着温柔的笑容。

“来，来吃饼子？”看着宗次郎这幅表情，雷娜也终于把脸上原本僵硬的表情卸下换上了一副和善的微笑，有样学样地照着立花宗次郎的动作又掏出了一块饼干。

看着他们二人掏出饼干后，那个孩子先是看了一眼妇人，随后视线又立刻被饼干吸引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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