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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2页）

闪耀的灯光、强劲的乐曲，空气里肆意氤氲着的喧嚣，疯狂挥舞的大众，她刚刚手中嘴里难喝的洋酒，搭讪的西装男子。一切都是那么了然无趣。

她想离开这样狂乱的环境时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那俊美无双的脸孔在整片光怪陆离中，迸发出一股邪魅的美。她的眼前飘过一束白光，刀子亮晃晃，然后面熟的他马上走掉了。

凌灵看到左前方一个喝到趴在桌上的醉汉依然趴在桌上，胸膛涌出鲜红的液体，流淌下来。在五颜六色的光线下闪着凄艳的光泽。那个受了伤的男人就快要支撑不了，摇摇欲坠。而酒吧里依旧充斥着喧腾与靡烂。欲望，无边。

凌灵仓惶地逃了出来，从柳江路开始，一路狂奔。仅仅一个晚上，她逃了两次。

柳江，湖光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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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梦成真（八）

长跑一场，凌灵似梦而非梦。

她喘着气，茫然看着眼前岸然的楼群，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远，也忘了这里是哪里。

她蹲在空旷的地上，抱着历经烈酒而剧疼的脑袋，在无边的黑暗中紧握挙头，内心把那个刺伤醉汉的俊逸青年他妈深切问候了很多遍。

时间，在秒钟嘀嗒的流转中飞速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灵抬起头。漆黑的苍穹逐渐被黎明释放出来，天空泛出灰白色。清冷的气温让她寒噤阵阵。

她站起身。睁大干涩的双眼，看到了中华广场的摩天大楼。凌灵怔了怔。人身上潜藏着的爆发力果然不容小觑，她平时似乎弱不禁风，居然从逍遥吧一路跑到中华广场，跑了不止五千米，堪称是根英勇无比的好苗子。要是拿着这股力量把艾小米约出来胖揍一顿，应该稳胜。

凌灵捂肩，抄向前面的大马路。路过广场的露天大电视旁，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地方，这里住着最淳朴的民族……”

这句话像是带着无尽的诱惑力。凌灵仰头望去，屏幕上两个皮肤黝黑的小女孩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神像泉水般一尘不染。她们身后的天空湛蓝，雪峰屹立。

仿佛，那里是天堂的一角。

屏幕下方放映出四个端正的小楷：西藏之旅。

她呆呆地看着这几秒钟的特写，陷入沉思。镜头切过，她转身离开，双手更紧地捂着肩膀。

那样一个地方看起来不错，适合暂时性……失踪。

*

房里空无一人。

就像凌灵预料中的一样，叶帆果然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没有因为看不到他而释怀。甚至相反，真的很难过。眼眶渐渐湿润，突然一阵恶心空袭而来，她跑进卫生间，张嘴哇哇大吐，翻山覆海地倒腾出一夜荒唐的战绩。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腐烂和酒精变质的味道。

她感到肚子疼，胃部空落落，在泛着酸水。此时此刻，她的眼睛不再水气朦胧——被她用手狠狠揉搓闪亮了，这招真是免费好使，效果直逼闪亮牌滴眼液。

连续地哭是一个艰巨性很大的任务，它需要体力的支撑，适合哭点比较低的人在感概悲伤已经逆流成河后使用，屡试屡爽，名利双收。但以凌灵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存在体力这种奢侈的筹码，眼泪，断然不能再浪费。

她十分忧郁地抱抱发疼的脑袋，内心指责自己有多么的不是个东西，现实能当钞票花么啊？

她深刻地批评与自我批评，得出她的狼狈就是现实主义给害的。譬如，昨天她对待叶帆天雷轰顶般的桃色事件，能像亲爱的党和国家对待贪官污吏那样和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么暂时，她还在这个用温情砌起来的公寓精神抖擞，对叶帆挥舞着爪子，做郎情妾意状。

人类的不幸在于：纵然知道前面的道路荆棘满地，却还会揣着搞不好那也是锦绣前程而勇往直前。最后，摔得头破血流。

她显然是人类，性别属女。

这也就是说，即使时光倒转，她还是会执迷不悟，走上相同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凌灵斜靠着坐厕，因为太难受而产生了以上的思想结晶。之后整个人苍白无力，很消极地抱膝坐下，就好像世界人民一个二个要么欠了她的情，要么欠了她的钱。

都是混蛋。

橙黄的玻璃餐桌上摆放着燕麦牛奶，酥脆油条，鸡腿三明治，鲜榨果汁，和一盅带着温热的银耳羹。跟她平时的早餐差不多。

除了银耳羹。

而银耳羹是她最喜欢的甜食。

微风从窗外穿透进来，吹散了凌灵的心绪。

她曾噜哧喝掉三碗银耳汤，娇俏带笑，对傻了眼的叶帆道：“阿帆，你知道这东西最大的妙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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