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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当我把母亲骨灰捧回家,强抑在心底的感情终于开闸,插上门就哭了,一直哭到不知世界。
记忆中,我幼时气性之大哭声之悦耳不说遐尔闻名,最起码在那个我已经模糊不清的遥远的乡村是脍炙人口的。我清楚地记得三次哭得晕死。
似乎是见大我两岁的姐穿了一条没开裆的背带裤,不知道是觉得不公平还是新奇?我也拽着父亲要,母亲在一旁说我还小,待和姐姐一样大后再给我缝。这种遥遥无期的许诺我觉得比隔靴搔痒还令人失望,顺势倒在地上打滚,声斯力竭哭得惨不忍睹。醒来见身上穿着姐姐那条背带裤才算作罢。父亲说我一点儿不像个闺女;母亲干脆说我是条横牛。从此,横牛儿就在乡村被叫得像敲铁锅儿——当当响了。
另一次是一个年龄似乎比父亲小点儿,像是干部模样的叔叔来家逗我玩,那时我记得好像已经有好久好久没见到我爸和我姐,那叔叔说只要我喊他一声爸,他就上街买糖果给我吃。我不记得喊没喊他爸,只记得他狂笑着在我脸蛋儿上亲吻不止,怀抱着我大踏步上了街,光滑的鹅卵石路差点使他马失前蹄。在他递钱买糖时,我对他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手表产生了莫大兴趣,到嘴边的甜蜜蜜的糖果对我就没啥诱惑力了。他仍是那样高兴,大包大揽说糖要买手表也要买。村中好像就只有那么一个综合性质的商店,还有点儿大,一旁的玻璃柜里几块手表气定神闲仰面躺在那儿。我得意极了,才不让你瞌睡呢。可那叔叔与卖东西的人对答了两句后告诉我,说我戴的那种手表卖完了。我心里清楚他说的我戴的那种手表是玩儿的东西,“哇”地大哭起来,尔后像被什么噎住了气管,脸色铁青,全身抽搐,吓得那叔叔赶紧将腕上的手表套在了我胳膊上。
再一次是在托儿所午休的睡梦中尿尿在床上,被平常最喜欢我,也是我唯一记得的那阿姨狠擂了一顿,并且是在我伤心得晕死过去后第一个没理睬我的人。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不哭了。那天我说不清楚有多大,也说不清楚是哪年,好像是那叔叔走后不久。母亲泪流满面背着我在重山峻岭的荆棘中趔趄狂奔,仿佛后面有豺狼虎豹追击一样。风雪在山中设下许多陷阱,母亲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划了多少道伤痕,才踉跄着出了大山,来到现在这座称为省会的灯火辉煌的大城市。无论是山中逃命还是在城市苟且偷生,母亲都没压抑我的性格招呼我不哭或是不出声。可是奇怪得很,冻得发僵的我,饿得发慌的我硬是没耍性子吭一声。
那以后,我至今没见到过我的父亲,也没见到过那高不了我多少点儿、事事都让着我的姐。
那以后,母亲在城里安居下来,靠为人缝补浆洗为持生计。
那以后,我再不言哭,视哭为懦弱。
那以后,我为了捍卫残破的家和荒脊如沙漠的尊严,异军突起,不爱红装爱武装,头发一直剪成小平头,傲慢狂野枭勇善战,不知有多少上门来欺凌我们孤儿寡母的真正的小子被我这个假小子擂得当马骑,头破血流哭爹喊娘抱头鼠窜。十余年来,我声名远扬近乎于狼藉。母亲常用她那双忧伤与美丽相等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抚摸一下我的头,泛出一滴泪,又泛出一滴泪,默默认可她女儿的以暴制暴政策。
孔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这个人变成疯狗的癫狂的社会,想生存又不愿做刍狗,我不能不色厉内厉手脚也厉,对扑咬的恶狗疯狗奋起还击。因为毛主席也说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己跑掉。我不反击,疯狗恶狗照样会咬我们母女,并且会更加肆无忌惮,毫无妥协可言,更无商量余地。我就像一叶纤弱而又带刺的野草,不管遭受多大伤害——刀砍斧劈锛刨火烧,或是踏进泥里,也不屈不饶不接受教训,固执地按自己本来面目生长。
暮色浓重,凄凉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人与狗纷纷归家的时候,我苏醒了。开始磨刀,磨乡村铁匠打的一把大菜刀。宝剑锋从磨砺出。两个小时,菜刀被磨石蚕食去起码一厘米,光儿闪烁寒气逼人,锋利不亚宝剑。
母亲从不向我谈起父亲和姐姐,以及在我记忆里已经没有印象的摇篮,只是常瞒着我,忧伤地仰望西天那一牙弯月儿抽泣。耶稣对众人说:我所在的地方,你们不能到。难道父亲和姐姐所在的地方,母亲和我不能到?我一直不敢问母亲,心里却暗自决定长大后一定要去我应该能到的摇篮,寻找到父亲和姐姐。母亲是咬舌自尽,没留一字。但攥紧的手心里有一面退色“红旗”。懵懂的我似是而非的明白,那应该是怎么一回事。
我出门了——背上母亲骨灰,手握寒光闪闪的菜刀,大刀阔斧地甩动着四肢,迎着风迎着浪迎着枪杆子。
——我要去杀了那个常在夜晚悄悄来家送我们一点儿钱粮,使我母亲感激涕零叫哥喊兄,却夺去我母亲生命的狗崽子——那是一匹真正披着羊皮的狼!
夜风夹着霜冷扫过,像鬼哭又像我平时打的口哨。市中心锣鼓喧阗,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狼似的嗥叫。我知道大路不能走了,要不到两分钟,黑压压的人群就会像洪水一样呼啸着漫卷过来。我扭头拐进灯光恍惚的巷道,地上滑动着镌刻着一个孤独而无畏的痕迹——那是我修长实则是单薄的身影。
有那么一刻,我发觉自己那孤独的痕迹在地上仿佛鲜活起来,但倏然又沉寂单调了——那是源于身后另一个痕迹的乍然近乍然远。我看不清跟踪者的面目,他敏捷地闪身躲到一棵婆婆妈妈的行道树后,但从体形上我还是辨出了此人是花青松。
花青松大我三四岁,是我手下败将。大概是在我十一二岁期间,他带着一帮曾经在我拳脚下俯首称臣、渐渐受欧仁&;#8226;包狄埃影响不愿再做奴隶的人们,打着抓流窜犯的旗帜来家驱赶我们母女,我照搬希特勒的闪电战术,趁其不备突施袭击,转瞬树倒狐孙散,他也做了我一回坐骑。之后,见到我就躲。听说高中毕业就当兵去了,难道复员回来了?我没心情理睬他,加快脚步频率在昏然的巷道狂奔。
可他却追上来了。
找死!我倏地返身迎上,劈面就是一刀。不想,他却像传说中的武林高士一样灵动,身体微一斜侧,不但闪过我刀锋,我握刀的手腕也被他牢牢抓住了。
“冷静点儿,小……我爸已经将那禽兽关起来了。”
我老调重弹,张口咬住了他手臂,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狠抓一阵卡住了他咽喉。他不躲不闪,不放手也不还击。他说:
“你咬吧,掐吧,死我也不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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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带着腥味的液体喷到我嘴里,一阵恶心,口松了,手软了,捧着肚子翻江倒海呕吐不止。我蛇敢抓鼠敢捉,鬼神不惧,单怕毛毛虫和鲜血。花青松揉着脖子咳嗽,喘息,箍住我右手腕的手使终没松,我对准他小腹飞起一脚,同时猛一回抽,花青松一声惨叫,撒手,萎顿在地。我跑出一段路,才传来他痛苦,微弱,哀求而又不无恐吓的嚷嚷:
“小……小梅,回来!我知道你是一盏不肯舍油的灯,但你这是蚍蜉撼树啊……”
小梅?小妹?猫哭耗子!我头也没回。但心中蓦然升起一股暖流,有点儿酸涩,有点儿幸福。多年来,人们明里暗里称我的是假小子,刺猬头,母老虎,母夜叉……最难听的是野种,最耐人寻味的是一个像日本人的名字:小野。没有人叫过我姓名梅关雪。尘世间除了母亲,也没有人用如此亲切的口吻叫过我关心过我。
警备区院墙高耸,大门站有双岗,即便是一头真正的母老虎也进不去。我闪身躲进一侧苗圃花苑。花坛后一团黑影吓了我一跳,是设伏的暗哨?此念一闪即失。那人像毛毛虫一样蜷缩在地上,身穿一件破棉袄,头上一顶花絮飘飘的棉帽遮盖了他污垢斑斑的脸庞,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有一双眼睛还算有点儿神,且是仇恨的神。他对我视而不见,翻身又睡过去了。看来不过是个小乞丐。为了不惊破他美梦,我去了花坛前端,等待那个革命红旗挂两边,一颗红星头上戴的狼。
杰克伦敦说:“有一种属于荒野的韧牲——像生命本身那样执拗、耐劳、不懈。”毫不害羞地说,我就有这种韧性。
喧啸声渐渐隐去,夜在静静流淌,夜幕中的城市莽莽苍苍像一座刚遭到野火燃烧的森林被雨水浇灭后开始放松地呻吟,万家灯火也像耄耋老人一盏一盏相继在熄灭。我像猎豹猎取猎物前那样纹丝不动等待了两个多小时,城市合上眼了,那匹恶狼也想休息了。他身披草绿色大衣,一脸真理样,从容经过岗哨出来了,挂了一丝怒气在脸上,瞥都没瞥陡然直立成木桩的哨兵。哼,花青松,你老子不是把他关押了?省里就没听说有哪个大官儿姓花,你老汉属哪个阶级?大得过这姓刘的?这畜牲可是省军区副司令兼警备区司令。骗人!幸好本姑娘身经百战没上当。二十米,十米,五米,我扑了过去,拟一刀砍断他脖子。不料,五旬过头的他像生有后眼,脚下仿佛踏上一个弹簧垫,“嗖”地腾到了几米开外,那凝聚了我全力的一刀只在他棉大衣上划了一道口。我乘胜追击,欲砍他个立足未稳。灯影稀疏,面目全非,他手里忽然多出一个黑乎乎的家伙,那家伙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心窝,我横砍竖劈刀刀生风不言不惧,他腾挪闪避游刃有余开口喝问:
“你是谁?”
“阎罗王。”
“再不住手,我开枪了!”
“知道。我和我妈在地下也会来宰你这个畜牲!”
突然,他不躲闪了,错愕地盯着我,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你……你是横牛儿!?我是你……”
“你妈个疤子!”
就在他愕然之际,我竖劈而下的菜刀剁到了他握枪的那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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