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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吃什么菜,当然喝酒啊!”满脸横肉、面容粗犷的大汉举着酒瓶大声嚷嚷着,“你说要陪本将军喝酒的……呸!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甜?这是小女孩儿喝的果汁么?!拿好酒来!”
五皇子赔笑道:“吴大人有所不知,这是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进入我国后,极受宫中和权贵的喜爱,味道甘甜浓厚……葡萄酿以为酒,过之流涎咽唾,况亲饮之?这绝对是目前最好的酒,您之前没尝过,可能不知道……”
“狗屁!”吴大人却丝毫不给他面子,骂骂咧咧道,“你说给我好酒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吗?!我行军打仗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酒!好酒呢?!给我拿酒来!”
钱大人撸须笑眯眯道:“是啊,五殿下,你这样就不对了……有好酒却藏着掖着不拿出来,是瞧不起人大将军吗?有好酒就要拿出来一起享用,你也知道吴大将军不爱美人不爱财宝,偏偏就是一个酒痴,你是瞧不起他吗?”
北辰珏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这个钱大人表面上是劝架的,却不动声色又火上浇了一把油。蔫坏蔫坏的,五皇子要吃苦头了。
油光满面的孙大人见此,眼珠子一转,也推了一把。
“是啊,五殿下,你这可不地道,你之前还跟我说你有龙膏酒呢,前些日子陛下不是赏给你了吗?!这酒可够劲儿,快拿出来啊!”
“本殿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五皇子惊怒不已。
“没有嘛?”孙大人眯缝着眼地反问,小眼睛中闪动着威胁之意,“你现在脑子不清楚,不如再好好想想?”
“是嘛,是嘛,本官可以作证,你五殿下就是有~”钱大人笑呵呵道,“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送给别人了?难道我们三个还不值得喝龙膏酒吗?老朽可是冒着生命危险,二殿下若是……唉,老朽性命不保啊!”
“对啊,钱大人对你是真的推心置腹,本官可是看在眼中呢,上个月二殿下派出几波杀手,若不是钱大人拦着,恐怕连暗卫都出动了!”
孙大人笑得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眼睛眯缝着,满面油光,像个恶佛陀。
五皇子的拳头攥紧了,但又慢慢地松开了,他勉强笑道:“是啊……父皇赏给本殿的,本殿有啊,怎么会没有呢?……不过,现在还拿不出来,不如,过些阵子,本殿出面,一定双手奉上,如何?”
吴大人醉醺醺道:“五殿下,这……本将也不怪罪你了。但我们都是朋友,对朋友不够坦诚,该罚!这坛子酒,你都喝了罢!”
五皇子笑言:“……好,没问题。”
然后,他便为自己斟上一杯酒,又一口气仰头饮下。吴大人乐开怀,孙大人和钱大人“热情地”不断地将金樽满上,容不得他拒绝,推倒他面前。
“五殿下,这都是我们的好意,来,喝喝喝!”
“不干了这杯,你就是瞧不起本将!”
“庆祝我们与五殿下结为同好!”
五皇子机械地被灌酒,透明的酒液从他的唇角溢出,流入了衣襟。
一杯、一杯、又一杯……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黑沉,明月高高挂上半空,散出皎洁的辉光。北辰珏神色复杂,看着五皇子机械而僵硬地吃酒,直到三个大官玩够了,才尽兴离去。
他双肘支在桌上,呆了半晌。
双臂慢慢下滑,杯盏与酒菜乒了乓啷地砸了下去,一片狼藉,他趴在残羹剩菜旁边,不动了。青衣侍女担心地上前唤他:“殿下,醒酒汤已温好了,奴婢扶您回房间休息吧?”
五皇子没有说话。
半天,他才扶着桌檐,猛地吐了起来,他痛苦地干呕,却吐出了粘稠希拉的涎水。
“啊!殿下……”侍女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北辰珏地从绿叶植物后面走了出来,咳了一声。
“肚子、肚子好疼……”五皇子抬头看见他,苦笑道,“又让你看了笑话,真对不起啊……你回来这么晚,有用过晚膳了吗?我叫如婉给你送了些葡萄到房间里……”
北辰珏尴尬地打断他:“我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待在你这里,不是很合适,而且静王招我为她的幕僚,我今晚在你这里最后住一夜,明日一早就搬走。”
静等了一盏茶时间,也没见五皇子回话。看他肩头微微抖动的样子,大概是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北辰珏叹了一声,想起他的坏处,让人恨到牙痒痒,又看到他现在的可怜……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罢!
这全部的感慨,都化为一声叹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侍女“扶你家殿下回去好好休息”,亦回房就寝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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