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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第3页）

&esp;&esp;事后，郝如月打着呵欠问他，到底缺不缺银子。康熙说他不差钱，郝如月就奇了：“连着打了十年仗，朝廷不缺银子？”

&esp;&esp;康熙笑着跟她咬耳朵：“朕打算用牛痘和注射器去跟沙俄谈判，低价卖给他们，条件是让他们放弃支持噶尔丹。”

&esp;&esp;种牛痘可以预防天花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但牛痘的提纯技术和注射器的吹玻工艺都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不曾对外公布。

&esp;&esp;有的国家嫌贵，只买牛痘制剂，不买注射器，试图用中医传统的水苗法进行接种，效果并不理想。

&esp;&esp;有的国家自己提取牛痘液，只买注射器，效果同样不理想。

&esp;&esp;在康熙眼中，此时的沙俄与刚入关那会儿的旗人差不多，都是遇上天花一死一大片的那种。他用牛痘疫苗作为谈判的筹码，不信他们不心动。

&esp;&esp;毕竟对于沙俄来说，噶尔丹既是盟友也是敌人。

&esp;&esp;除了放弃支持噶尔丹，康熙还想跟沙俄谈一谈，把之前侵占的所有土地都还回来。

&esp;&esp;不还，就打。

&esp;&esp;因为牛痘的关系，天花在大清基本灭绝，哪怕打了十年内战，人口减少有限。

&esp;&esp;没有了肆虐的天花，气候也是一年比一年好，相比明末，粮食增产不少。

&esp;&esp;只打沙俄一个，根本不是问题。

&esp;&esp;至于准噶尔和噶尔丹，那是蒙古各部之间的内部矛盾。去年秋狝的时候，他问过漠南蒙古诸部的王公，众人都说不必朝廷插手，他们自己清理门户。

&esp;&esp;从前噶尔丹靠着烧杀抢掠兵强马壮，在草原横行无忌，逼得漠南蒙古不得不寻求朝廷的庇护。

&esp;&esp;现在的漠南蒙古靠着痘牛和羊毛生意，积攒了不少财富，对朝廷忠心耿耿。立刻铲除噶尔丹可能有难度，但牵制他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esp;&esp;所以不必双线作战，可以先把沙俄赶出去，划清领土界限，然后再腾出手对付噶尔丹。

&esp;&esp;对上噶尔丹就没什么可谈的了，剿灭便是。

&esp;&esp;大清有国运在是一方面，他自己的运道才最重要。

&esp;&esp;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一个是幼年染上天花没死，另一个便是娶到了如月。

&esp;&esp;蒙古那边郝如月关注不多，只听太后说蒙古在做羊毛生意，好像做得还不小，上到王公下到牧民日子都比从前好过太多。

&esp;&esp;人能过上好日子，就会安于现状。谁也不会放着老婆孩子热炕头，非要吃饱了撑的干那些掉脑袋的营生。

&esp;&esp;这会儿见皇上有自己的盘算，并不会陷入双线作战的泥潭，国库的银子也还够用，郝如月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听说这一回派去谈判的是明相。明相是稳妥人，身边又有重兵保护，想来不会有危险，大阿哥想去就让他跟着出去跑跑吧。”

&esp;&esp;明相手里握着牛痘疫苗这个筹码，不光沙俄，周边多少国家都盯着呢。

&esp;&esp;郝如月相信，明珠不去沙俄，直接去准噶尔，噶尔丹也能同意罢兵。

&esp;&esp;只不过沙俄和噶尔丹情况不同，噶尔丹狼子野心，皇上不会让他做大做强，被灭才是最终的宿命。

&esp;&esp;所以这一次和谈几乎没有风险。

&esp;&esp;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男孩子多出去见识见识也好，大阿哥有机会跟着出去走走，郝如月是乐见的。

&esp;&esp;可惜太子是储君，安危关系重大，不然郝如月都想让太子也跟着一起去。

&esp;&esp;平三藩，收台湾，说起来简单，每一次重大决策都是力排众议。

&esp;&esp;皇权凌驾于一切之上，皇帝可以乾纲独断，但皇帝也是人，力排众议并不轻松。

&esp;&esp;多少次，他一个人站在御门之下，面对乌压压持反对意见的朝臣，心中总会升起众叛亲离的孤独感。

&esp;&esp;那一刻的孤寡，那一刻的高处不胜寒，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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