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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4页）

nbsp;nbsp;nbsp;nbsp;季遭来来往往的下人倒是有注意到的，却都被司珹阴恻恻的眼神逼得不敢多说一字，只好装聋作哑，快步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蹑手蹑脚行至他们身后，猛地一伸臂将二人都揽住了，饶有兴趣地开口问：“再多说些？让我也听听。”

nbsp;nbsp;nbsp;nbsp;这两人被一双有力的手箍住，霎时又惊又恼，刚想发火，突然瞥见眼下的一抹大红的袖子，呆住了。

nbsp;nbsp;nbsp;nbsp;司珹诚恳地再次请求：“让我也听听嘛。”

nbsp;nbsp;nbsp;nbsp;怀里登时传来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二人连滚带爬地在他面前跪好了，司珹觉得纳闷：“真是奇怪，刚刚不是还在替季小将军邈不平吗？现在我人就在跟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可以一并帮你们带话给他。”

nbsp;nbsp;nbsp;nbsp;可那二人再不敢发一言，只把头磕得砰砰响。

nbsp;nbsp;nbsp;nbsp;司珹顿觉索然无趣，沉默地用脚尖挑了一人的下巴，看见他涕泗横流的脸，觉得心烦，又狠狠踹在他胸口：“滚吧。”

nbsp;nbsp;nbsp;nbsp;那人就顺势歪七倒八地滚出几米远，引得不远处一两声丫鬟们的小声惊呼，司珹刚要再踹余下一个，就听见一声怒不可遏的制止：“住手！”

nbsp;nbsp;nbsp;nbsp;他皱着眉看向声音来处，直直对上一张丝毫不掩饰厌弃的、少年人的脸。

nbsp;nbsp;nbsp;nbsp;这人瞧着火气不小，司珹的火气却登时消了大半。

nbsp;nbsp;nbsp;nbsp;行事如此冲动，不过初见，嫌恶却都摆在面上，他此刻倒有几分信那句“纯心”的评价了。

nbsp;nbsp;nbsp;nbsp;季邈快步走来，对着这个同记忆里高度重合、却又在气质上截然不同的人，厉声质问司珹：“你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司珹眨眨眼：“这两人都骂到我脸上来了，我还打不得么？”

nbsp;nbsp;nbsp;nbsp;少年人一下子被噎住了。

nbsp;nbsp;nbsp;nbsp;他强迫自己不看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高绑的马尾堪堪垂到肩侧。

nbsp;nbsp;nbsp;nbsp;良久，他终于不自在地开口问道：“骂你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司珹饶有兴趣地欣赏这人窘迫的表情，很是受用，轻而易举地被季邈无措的反应给哄好了。

nbsp;nbsp;nbsp;nbsp;他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的季小将军，对他高挺的身姿和俊美的皮囊还算满意，左右这人坏不了他的事就行。

nbsp;nbsp;nbsp;nbsp;在季邈憋成个开水茶壶前，他终于凑上去，善心大发地答话：“说我坏事做尽，人人喊打，猪狗不如，整日里只投壶唱曲，靠着胞弟横行霸道，实在配不上小将军你。”

nbsp;nbsp;nbsp;nbsp;他顿了顿，继而很有自我批判精神地开口：“其实也没说错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说完就盯着季邈，把季邈转头时的错愕尽收眼底，大笑着将自己的盖头重新盖好：“走吧，着实委屈小将军了，对不住。”

nbsp;nbsp;nbsp;nbsp;他心安理得地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人因被戏耍而发出的不满动静，又咂摸了一遍方才的情形。

nbsp;nbsp;nbsp;nbsp;第一面就被撞见踹人并非他的本意，可少年人羞赧又憋屈的模样虽然有趣，却总让他觉得有点别扭。

nbsp;nbsp;nbsp;nbsp;他思来想去，确信这就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他尚不清楚对方底细，只好嘟嘟囔囔地想，莫名其妙，这姓季的怎么这样经不起逗？

nbsp;nbsp;nbsp;nbsp;这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横穿过煊都的大道，途经了绮靡浮华的深柳祠，热闹繁喧的永乐街，一路将纯白的积雪压得黑实，才最终停在了阔气的镇北侯府前。

nbsp;nbsp;nbsp;nbsp;司珹百无聊赖地坐在喜轿内，听着季遭的喜炮炸响，却左右等不到有人来掀他的帘帐。

nbsp;nbsp;nbsp;nbsp;他那点儿耐心早消磨干净了，悄摸掀起盖头一角透过缝隙，正巧看见季邈在千百道目光中冷然下马，抿着张薄唇，一副踟蹰着不愿来拉喜轿帘帐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司珹没好气地想：姓季的长得还行，可人怕不是傻的，演戏也不会演上一演？

nbsp;nbsp;nbsp;nbsp;他不再等季邈纠结，干净利落地用修长手指挑开帘帐，十分主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nbsp;nbsp;nbsp;nbsp;季邈微微一怔，囿于季围的诸多人，只好任司珹借着自己的力下了轿。

nbsp;nbsp;nbsp;nbsp;司珹头上盖着盖头，瞧不见路，知道季邈也并不愿一路拉着自己，他想了想，干脆趁其不备捉起季邈的手，引导着那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把掀了自己的盖头，提前行了这步礼。

nbsp;nbsp;nbsp;nbsp;少年将军一下子瞪大了眼。

nbsp;nbsp;nbsp;nbsp;司珹毫不在意，主动松开了季邈的手，转身朝百姓宾客挥手：“今天是我和小将军大喜的日子，谢谢诸位来吃我们的喜酒！”

nbsp;nbsp;nbsp;nbsp;他带着玉冠，意气风发、昳丽张扬地给围观的每一个人看，好像今日他才是娶人的那个。

nbsp;nbsp;nbsp;nbsp;季邈又惊又恼，可司珹已经大刀阔斧地朝喜堂走去了，他只得咬牙跟了上去。

nbsp;nbsp;nbsp;nbsp;接下来的流程无非拜堂吃酒，拜堂到了夫妻对拜的环节，季邈已觉心哀莫大于死，只潦草地半倾了身，司珹倒是毫不含糊，结结实实地朝他拜了一拜。

nbsp;nbsp;nbsp;nbsp;随后，他拱手朝四季宾客环作揖：“诸位吃好喝好。”

nbsp;nbsp;nbsp;nbsp;又朝季邈摆摆手：“小将军不必送了。”

nbsp;nbsp;nbsp;nbsp;语罢，他叫了个小厮，带米酒跟着人一起去了新房。

nbsp;nbsp;nbsp;nbsp;新房里细细装饰着许多红彩物件，烘着几盆银丝碳，倒是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暖和太多了。司珹是岭南人，还从未见过雪这样多的冬天，今日又难得放了晴，一时间新奇战胜了他的畏寒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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