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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嗯。&rdo;秦容顾沉吟了一下点头，&ldo;这几日浮烟去接你。&rdo;

&ldo;早该这样啦。&rdo;

&ldo;我不接你你倒是很开心？&rdo;秦容顾挑眉看着他。

&ldo;哪里有。&rdo;周涵芝扯着自己的脸，&ldo;你看，我可是沉着脸呢。&rdo;

&ldo;得了，你自己扯着脸不嫌疼？&rdo;

下午周涵芝总算去了弘文馆，陆克礼忙得焦头烂额，其中一本图籍急用，前一阵却刚好送去了麟趾馆修补。周涵芝应了这个差事自己出去了。

他走在复道上，春雨细细绵绵下了起来。雨丝斜斜落入一池碧水中，亦沾湿了池畔的桃花，一片薄绯甜如笑靥，又更似美人醉颊，雾气朦胧中显出春景尚幼。

有人拿着酒杯靠在一株桃树下，醉意醺醺眼神迷离。几瓣桃花飘进酒杯里，他举杯一饮而尽，花瓣沾到唇上，轻轻舔了下嘴唇。

&ldo;喂！&rdo;周涵芝提着心看楼下喝醉的那人。

那人站起来对他举杯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ldo;噗通&rdo;一声栽到了那池碧水里。

他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肤色白净，容长脸，弦月眉。瑞凤眼中二分醉三分笑，风流尽在眉梢。眼角微红，不笑也面胜桃花。

周涵芝急匆匆往回退下楼跑到池边，那人早就爬了上来。

&ldo;多谢提醒……在……下郑琰。&rdo;在水里泡过郑琰清醒多了，拧了拧湿淋淋的衣服。

&ldo;你……没事吧？&rdo;

&ldo;虎行似病，鹰立似睡，我看起来醉着，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rdo;郑琰伸了个懒腰脚步不稳。

周涵芝看他的样子还是赶紧拉住了他，也不在意被弄湿了衣服。

&ldo;公子如何称呼？&rdo;郑琰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嘴唇不经意蹭过周涵芝的脸。

周涵芝瞬间红了脸，他皱了下眉一把推开郑琰，郑琰撞在桃树上，雨丝很轻，夹着落下的浅粉浓白花瓣笼住二人。

&ldo;周羡言。&rdo;

提灯人

二三月里杏花最早开，淡淡的粉，探出红墙映着绿柳。过一阵便有湛湛天，地上一层白。白的是梨花瓣，铺在地上如同碎琼。

郑琰懒懒靠在弘文馆院子里的杏树下，陆克礼正在院子里晒着书，顺便瞥了他一眼。

&ldo;郑校理回来了？几个月不见，你来了我们这也不说话了，当心别压着我的杏树。&rdo;

&ldo;陆大人，您冤枉我，我打小便是个安静人。&rdo;郑琰说着伸手折了枝半颓的杏花，&ldo;您就帮我叫一声羡言呗，我都等了半天了也不见他出来。&rdo;

&ldo;羡言本就安静，又有事情要忙，哪像你闹腾的紧。怕是你回来，麟趾馆都要让你掀了。前一阵你把刘大人的无花果树砍了，亏得刘大人去了精舍讲学没抓住你。&rdo;

&ldo;您还说呢，也不知是谁和我说无花果树需要砍几次才长得好。&rdo;郑琰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往屋里走，正好碰见周涵芝走出来。

&ldo;郑大人有事？&rdo;周涵芝擦着手上的墨迹问他。

&ldo;羡言昨日救了我，我特意过来找你。昨儿忘了说，不才在麟趾馆谋活，前一阵去贺州寻棉连纸，没成想贺州冬雨春雨连着下，如此久竟没和羡言见过面。我看你觉得面善得很，左右你我日后常见到，今儿晌午咱俩非得好好聊聊。&rdo;

周涵芝暗暗笑了一下，昨天郑琰和一只乌龟一样从池子里爬了出来，他只是扶了一把，万万算不得救了他的命。

&ldo;郑大人好相貌，我看郑大人也觉得面善。既然你我以后常见，也不在今天晌午这一会。&rdo;

&ldo;羡言可是嫌弃我？&rdo;郑琰退了几步，&ldo;这可如何是好，&rdo;他拽过一旁的凳子坐了上去，&ldo;羡言不依我就不走了。&rdo;

&ldo;……&rdo;

周涵芝看看陆克礼，陆克礼笑着捋捋胡子道：&ldo;羡言莫气，一会麟趾馆定要派人把他叫回去的，就让他先在这坐着罢。&rdo;

&ldo;那这样，&rdo;郑琰看周涵芝没一点和他一起走走的意思，站起来整整衣裳自顾自开口，&ldo;今日是我唐突了，我还有事……嗯，便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找羡言。&rdo;

&ldo;郑大人好走。&rdo;周涵芝把他送出门，郑琰回头朝他笑了笑，把拿了半天的杏花枝子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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